一年一度的六四又来了。
沿着长安街骑行,到处能看到武警、警察、交警、便衣,每个路灯杆上都布满了摄像头。
“老大哥在盯着你”。
骑过这些摄像头的时候,我刻意抬头,盯着它们看几秒,猜想此时此刻躲在屏幕后面的那些人又会想什么?是不是也在等待下班中逐渐失去耐心。
28年前中共调遣军队屠杀手无寸铁的市民和学生之后,共产主义的信仰逐渐在这个国家坍塌,不过谁也没能预料这个势必钉在人类历史耻辱柱上的政权竟然会消除屠杀的负面影响,在经济上改革成功。
消费主义也并非突然间占据了信仰真空。谢宁在《我在北京大学的30年》中回忆,六四之后,北京大学突然失去活力,迷茫和苦闷在校园中蔓延开来,之后大部分学生趋利避害,抛弃了理想主义,抛弃了政治和文学,转向实用主义和物质主义。北大是中国精英阶层的一个缩影。
邓小平南巡之后,中共确立了市场经济的发展方向,当然,这个市场经济永远不可能是独立的,因此也不可能是法治的。即便是自由打了折扣,中国人依然靠它创造了经济奇迹。江泽民宣布中共吸纳商人之后,权力和资本大规模结合,他们结成铜墙铁壁的阵营,阶层壁垒开始变得密不透风。
如今,没有什么精英愿意回忆六四了,历史翻页了,不管未来有没有人重读它,现在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不能否认,这三十年来,在自由度上,中国社会有一些进步,但从思想钳制和文化管制手段上来说,这个党,从来没有过一丝让步。有赖于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一些知识精英能跳出无处不在的思想控制,但大部分人受教于奴化教育而不自知,更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不知道是是不是我太敏感,常常为这种不自由心烦意乱,就像我经过世界上警察密度最高的天安门地区,总是想着如何逃离这个该死的国家。
因为,我看到,街市还是照常热闹,天安门的游客丝毫不知道28年里这里游荡着无数冤魂,他们还是照样开心地笑着,拿起相机,把自己框定在有毛像的天安门城楼的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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