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中国警告银行：这四家公司有风险

本文英文原文刊于经济学人2017年7月1日 点此查看  中文为博主自行翻译。

宴会上摆满了龙虾和封鸭，当他的法国客人们举起酒杯庆祝他成功的时候，陈峰显得兴致很高。这位海航集团董事局主席正在法国出席公司的巴黎国际周。海航举办了一系列吸引眼球的活动：从高尔夫球赛事到时装秀。6月26日这天，恰好又是陈峰64岁的生日。他穿着中式套装，站在巴黎小皇宫前，旁边展示架上巨大的霓虹灯闪烁。欢庆的人群，在歌剧歌手的领唱下，一起唱起了生日祝福歌。

如果是正常的时候，这个夜晚将会显示一个非常有雄心的、急切地想在国际上占一席之地的新公司是如何耀眼。然而，如今环境不是那么“正常”了。就在几天前，有消息称，中国的监管层命令各大银行清查海航以及其他三家公司贷款，另外这三家也都是最近几年快速扩张的公司。此则消息在海航的股东和债权人中间引发了恐慌。分析人士不清楚，这些公司疯狂的海外并购是否会悄悄停止。陈先生和他的同事们所表现出的好心情似乎是想告诉人们，海航不会这样。

被银行监管层点名的其他三家巨头分别是：大连万达——一家正在建立娱乐产业的房地产开发商；复星——一家健康和旅游为主业的综合集团；安邦——一家已经在海外展开一系列高调收购的保险公司。监管层还提到一家鲜为人知的公司：浙江罗森内里投资公司，该公司购买了足球俱乐部AC米兰。

监管层的指令只是关于银行应保持对这些公司贷款的密切关注以及防范风险的。但是分析人士试图寻找隐藏其后的可能意义。在中国，监管层经常要求银行上报各种产业的风险敞口资金，但是很少会点名道姓指定某家公司。谣言传播开来：银行正在停止对这些公司贷款并且抛售股票。几家公司否认了传言，这也有助于股价和债券价格回升。

因为有几家公司跟最高的统治精英有联系，一些观察家推测，监管层的命令可能涉及到高层的派系斗争，抑或是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想通过打击大佬收紧他在经济领域的控制。但是试图同时让这么多的商界领袖倒台，即使按照习近平先生的标准，也是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攻击。

整件事还有更好的解释，那就是，这次行动是过去六个月来清理金融系统性风险更广泛行动的一部分。官方已经致力于填补金融漏洞，遏制内幕交易，切断不良贷款。他们将目标锁定在掠夺性投资者身上，并把这些人称为“金融大鳄”，

海航、万达、复星和安邦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它们已经成为中国最凶猛的海外投资者。根据数据提供商S&P Capital IQ，自2016年以来，中国企业在海外的交易量已经高达2300亿美元，这四家公司占据其中的600亿美元。这带来两类风险：第一，现金流出对人民币造成了巨大压力，为了保持人民币稳定，央行不得不减少其外汇储备。第二，大部分海外投资是靠国内借款筹资。如果海外资产不佳，这些公司可能在给国内背负沉重的不良债务。

在意识到这些风险后，中国政府从去年开始提升了资本管控的力度，让现金流出海外变得困难了。结果是交易量急剧下降。2017年上半年，中国公司在海外投资量只有450亿美元，远远低于2016年同期的1400亿美元。通过要求银行检查贷款，监管层正在使资本管控更有针对性，即那些交易量最大的一方。

在中国最大的银行工商银行的内部邮件中，监管层的指令并没有涉及这些公司在国内的业务。相反，它聚焦于政府所声称的“不合理对外投资”，指向高杠杆率的交易，尤其是房地产投资、连锁酒店、娱乐业这些产业。粗略估计，海航、万达、复星和安邦的海外支出里70%是这些行业。

然而，在监管层的指令里，有一个明确的政治信息。那就是：只有中共才能决定这些公司是否可以在海外现金交易。监管层对债务高企的交易谨慎是明智的，但是这种小心翼翼应该发生在所有领域，而不仅仅是党所偏爱的领域。中国公司是否真的过度购买足球俱乐部和连锁酒店？或者他们只是对消费者趋势做出了精明判断？也许投资者目前很难判断，但是中国政府已经做出了选择。

翻译：这二十年，香港可以教给中国什么？

原载于《经济学人》周刊 2017年7月1日 博主自行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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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十年前，英国把香港交还给中国的时候，西方许多政治家不敢相信。一个繁荣的、充满着自由价值观的社会，被一个数年前用坦克和机关枪镇压了市民抗议的政府接管了，而那场运动只是公民表达民主改革诉求的和平抗议。不过，英国的官员们即便忧心忡忡，也没有在移交仪式的庆典上表现出来。毕竟，中国已经承诺，将在一国两制的体制下，保持香港的生活方式50年不改变，这种安排可谓值得称赞。甚至香港最后一届英国总督彭定康——一位对共产主义直言不讳的批评家——也称那个大雨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这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将要参加7月1日在香港举行的庆祝中国接管的周年庆典——自从2012年执掌政权以来，这是习近平第一次踏上这片领土。他还将参加香港新行政长官林郑月娥的宣誓就职仪式。但是很多香港人不会对他的到来开心。习近平并非香港自由的朋友。在他的治下，中国官员比以往更强调“一国两制”体制中的“一个国家”：中共才有最终决定权，而不是香港人民。为了表示对习近平的顺从，香港街道的抗议口号将被清理、示威游行者们将被限制在很远的地方。当年政权移交的时候，新闻报纸评论，希望香港可以在政治上帮助中国。然而现在相反的事情发生了。

妄想？

回到1997年，尽管几年前发生了天安门镇压，但是仍然有理由乐观。中国正在试图使自己更适合香港的民主改革。它渴望加入世贸组织，这样似乎会更加认同自由市场原则。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私营部门和中产阶级将会在中国兴起，他们将会要求更多的自由。在乡村，共产党正在试验新的民主。中国的自由派们猜想，这些努力会不会在城市地区也得到鼓励？1998年，新任命的国务院总理朱镕基（一个清新的改革派）表示他们确实会这样做，他说：“我当然也支持民主选举。”

二十年过去了，中国官员们甚至不用再考虑政治改革了。在习近平先生的执掌下，中共已经收紧它的统治。一个新的巨大的中产阶级正在兴起，他们熟练运用互联网。但是，中共却害怕这些消息灵通、彼此联结的市民们潜在的力量，它正努力让他们接受审查——通过加强警力、部署审查队伍以“净化”互联网的方式。

当香港被移交的时候，中国至少准备不时地释放一两名异议人士，以修复因1989年大屠杀而与美国产生的裂痕。这种情况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中国的经济体量越来越庞大，军力也比以前更强大。它蔑视西方对于人权侵犯的担忧。刘晓波遭遇到的野蛮对待便是例子。刘晓波是一个中国知识分子，他在2008年提出民主改革的要求，结果被判刑11年（之后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本周刘晓波先生因晚期肝癌正在接受治疗。看起来，是他的健康前景，最终推动当局将他从监狱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如此的中国要确保香港拥有更多自由似乎不太可能。果不其然，这个国家的所作所为都证明了相反的方向——从派遣代理人赴香港绑架人民，到发布裁决，使同情香港独立的立法议员无法就任。但是，习近平先生应该好好观察一下香港，并且考虑一下大陆中国的未来。

香港的年轻人正在对政治精英感觉疏离，这些政治精英身处僵化的政治体制，因为缺乏民主被剥夺了声音。这座城市正处于不稳定中，2014年学生主导的持续了数周的政治抗争运动以及去年发生的骚乱便是证据。大陆有很多香港的制造业。中国需要一个机会来消除动荡、平息人们的不安：那便是民主改革。一国两制使香港成为最合适的机会。习近平先生应该抓住这个机会。